潘钟/替身竟是白月光(33)
小潘:你有病吧大半夜找人喝酒?
多托雷:你有病吧大半夜跪海报面前?
「正文」
潘塔罗涅遇到摩拉克斯那年九岁。
大半年前他酒鬼父亲打死了母亲,找了个阴沟匆匆忙忙把母亲扔在哪里,连他也不要就直接跑了。
他很小就学会和母亲捡些废品垃圾换些钱币,在父亲离开后也是这样。
他捡了几个月的废品,后来被人发现把他送到了孤儿院。
孤儿院很大,有很多小孩子,但是潘塔罗涅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,他曾经拥有过一个,看着像家的“家”。酒鬼父亲,没有反抗能力的母亲,构成了畸形又可笑的“家”。在没破碎前他遭受着苦难,在破碎后给他带来苦难。
他被孤儿院的孩童欺负,被他们用一切恶毒的手段对待,他在面对更强壮的孩童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。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几天没有吃过饭了。好饿,好饿好饿。
他走在路上,觉得自己快要死了。这个所谓的孤儿院,没有比他所谓的家好多少。
他昏倒在河边,昏倒前依稀看到一个身影,听到声音:“喂,摩拉克斯,根本没必要管路上的小孩吧?”
“我已经来了。”摩拉克斯说,“白术不是一起来了吗,让他来看看。”
“虽然我学的是中医,但是荒郊野外的就这样让我给一个孩子检查?”白术说着把手搭上了小孩的手腕,“除了脸上的伤就没什么大事,应该是长期吃不饱饿的。你不是带面包了嘛?送给他这个小乞丐吧。”
“还是报个警吧。”摩拉克斯说。
“大明星你在说什么啊?我们离开机就差20分钟了,没有时间了好不好?”小助理在旁边喊。
“你们报个警吧。”他嘱托,“我先去片场。”
“害,真是多管闲事。”
“他不就是这样,这么多年只要见到了总要发发善心,哪天从路上捡一个孩子回家我都不奇怪。”
潘塔罗涅只记得那天醒来后在一个很温暖的被子里,穿着制服的人跟他说:“你饿晕在路边,有人报了警。你住在哪里啊?我们送你回去。”
“我在……”他说出了孤儿院的名字,在回去时问穿制服的姐姐:“我可以问问是谁的报警吗?”
“姐姐也不认识呢。”
后面的话也没必要听下去了。
他记得自己饿昏之前听到了声音,摩……拉?是个很模糊的声音,他也记不清。
在孤儿院的生活实在是无聊透顶,潘塔罗涅不想被几个人欺负,也不想去感受惨淡的生活。他决定在十岁生日前那天死掉。
他找不到绳子,也没有利器,他能想到的死去方式只有一种,就是跳河。
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那条河边。远处不知何时搭建了大舞台,上面正在播放什么广告。
他不在乎,他只想去死。
“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特别嘉宾,摩拉克斯!”
摩……拉?克斯?他一抬头就看到那人赤金色的眼眸,好像,见过?
“您认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?”女主持人发问。
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或许人生本没有意义。但总有些平平无奇的小事,可以照亮满地的苦难,给人生的希望。比如,今天的夕阳。”摩拉克斯淡笑着说:“活着的意义大概是……死了就看不到落日了。”
潘塔罗涅转头的时候,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小河。鲜亮的色彩让他微愣。
“是吗,您在感觉到痛苦的时候会做什么呢?”
“我并不会做什么,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。”摩拉克斯说:“一般会去公园散散心,说不定能碰到几个可爱的小孩子。”
“您这么说是喜欢小孩子吗?”
“我比较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子。”他说,“请继续提问。”
潘塔罗涅不知道几个月前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是不是他,但在今天,救了自己的人是他。
他在河边待到天黑,跑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有没有饭,但是他不在乎了。
摩拉克斯。他记住了这个名字,也记住了那双赤金色的眼眸。
那年他9岁,摩拉克斯26岁。他算了一下,摩拉克斯大他17岁。
他十八岁逃离了孤儿院,来到了大学。他每天兼职打工,累极了就去看看摩拉克斯。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的精神支柱。
潘塔罗涅遇到多托雷是在20岁那年,那个青年站在不远处观察群殴。
潘塔罗涅路过的时候他搭的话:“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。却因为几句话就能被离间挑拨,很有趣,不是吗?”
潘塔罗涅说:“我没兴趣。”
“我观察你很久了。”多托雷笑,“隔壁大学里天天忙碌奔波的青年,听说你还有很多人喜欢。”
“哦,所以呢?”
“做个交易吧。”多托雷说:“因为我嗅到了同类的味道。”
如果上天给了潘塔罗涅一张苦难体验卡,那么他就给了多托雷一张富贵体验卡。
富二代给了他一百万,说:“这张卡里有一百万,我想看看他在你手里能疯长到什么境地。”
“疯子。”潘塔罗涅评价他。
“确实。”多托雷说,“可是很有趣,不是吗?这一百万我来说也不过是小钱,不管结果如何,这都是我赠予你的,不需要你偿还。”
如果再给潘塔罗涅一次机会,他大概率是不会收哪一张卡。
因为没过三年,多托雷就把他家上亿的家产败光了,在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前,他来找了潘塔罗涅。
“借我点钱吧,潘塔罗涅。”
“嗯?”潘塔罗涅看他。
“我的家产要败光了。”多托雷大大方方的说,“我总不能饿死在街头,要找个出路。”
“出路。”潘塔罗涅笑,“哪有出路?”
“不知道,但总会有的。”多托雷说,就像当年我给了你一条出路。
“我现在只有五十万。”潘塔罗涅说,“要不要?”
“要。”多托雷说,“等我几年后再挣回那几亿的家产。”
他说的话没一句可信的,只因为那一百万,潘塔罗涅被他吸了好多血。
那末尾不知道几个零的数字,成了潘塔罗涅找他帮忙的条件。
抛去金钱的交易,他与多托雷确实谈得来。两个人都是理智的疯子,只是潘塔罗涅更善于伪装。
潘塔罗涅认识多托雷的第五年,多托雷因为实验结果不满意半夜找他来喝酒。
潘塔罗涅说:“你有病吧,大半夜找我喝酒?”
多托雷毫不客气的回他:“你有病吧,大半夜不睡觉跪一堆海报面前?”
潘塔罗涅狠抽了一口气,说:“有什么实验结果不满意的,再做不就行了?”
“做了好多年的实验,竟然是这样一个破结果,谁能满意?”多托雷说:“就好像你追了十几年的那个……谁来着,突然间就死了,你能接受吗?”
“你的结果会失败,但他可不会突然就死了。”潘塔罗涅说。
那年潘塔罗涅25岁,他当总裁的第一年,喜欢摩拉克斯的第十六年。
他们谁也没把那话放在心上,没想到多托雷一语成谶,一年后摩拉克斯就长逝。
多托雷在第二日凌晨四点来到这个城市,跟他说:“逝者已逝。”
“他不会死。”潘塔罗涅说。他曾活在我的眼前。
“会有人逐渐忘了他的。”多托雷说。
“你说的是别人,不是我。”潘塔罗涅说:“收起你多余的同情心,多托雷。疯子不需要别人怜悯。”
“哈?”多托雷说:“我大半夜怕你自杀停下几百万的实验不做来安慰你,你就这样对我?潘塔罗涅,换一个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。”
“呵。”潘塔罗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:“一千万,回去做你的实验。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,像你落魄时那样。”
“疯子。”多托雷说,“你怎么能做到喜欢一个人喜欢十七年?”
“不知道。”潘塔罗涅说。
多托雷又重复了他曾经说过的话:“潘塔罗涅,不会有人爱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家伙。”
“闭嘴,疯子。”他又一次这样回。
“你能比我正常多少?”多托拿着卡,“别忘了,物以类聚人以群分。”
多托雷没有什么执念,他唯一坚持的大概是做实验,做各种各样的实验,喜欢欣赏各种求饶的面孔。
潘塔罗涅的执念是摩拉克斯。执念的人死了,执念没死。在不断收割财力的时候,他也不得不承认,他被那个疯子传染的也学会了欣赏求饶的面孔。
求求你了,求求您——我的集团不能破产!不能!有人这样跪在他面前。
那是我们看好的地段,怎么就被你的人换成了坟地?潘塔罗涅,你赚这种钱财不会觉得羞愧吗?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。
潘塔罗涅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!有人在临死前发出最后的诅咒。
那又如何?那能如何?他笑着,输入了最后一个字,几天后人们会看到另一家公司的破产。
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,在28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像极了摩拉克斯的人。他叫钟离。
他喜欢茶叶,喜欢盘核桃,喜欢听书听戏,喜欢看电影吃零食,喜欢吃肥牛卷,讨厌海鲜,不吃熟的胡萝卜,不喜欢酸,养不好小鱼,喜欢毛茸茸的猫,有点颜控……
他是——摩拉克斯。
“潘塔罗涅,你总喜欢想很多事情。有的时候不需要想太多。”
钟离相信难得糊涂。
“我其实并不在乎感情是不是轰轰烈烈,宁静的湖面远比波涛汹涌的水面更加深沉。”他玩笑说:“说不定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,另一个人已经深爱了他好多年。”
他爱了摩拉克斯十九年。
“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。”钟离去拉他的手:“别纠结也别抱怨 或者踌躇不前。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,说不定你走着走着就赢了呢。”
他赢了吗?他不知道。他只想逃开这个地方。
“你从不是谁的替身……你是钟离 ,我爱的钟离,从不是谁的替身。”
他曾这样跟他十指相扣,虔诚的说着。
“潘塔罗涅。”
“小潘。”
“做我的信徒吧。”
“真是稀奇,竟然还有不喜欢我的人。”
“09……1231。是……生日吗?”
是生日。09是他遇到摩拉克斯的那年,12月31日是摩拉克斯生日,是钟离的生日。
谁啊会那么蠢啊?把正主当替身?谁会那么蠢啊?爱了十几年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?谁会那么蠢啊?将两种爱拼命分割扯碎,划清楚河汉界进行对比?只有他自己。
他曾说,摩拉克斯是潘塔罗涅永远的明灯,而钟离才是他患得患失的梦。
迷雾散尽,梦里的月亮是天上的月亮。
妄想占月亮为已有的,只有他这个端着水盆看月亮的傻子。
我喜欢月亮,月亮不会奔我而来。
我喜欢月亮,我不要月亮奔我而来。
我是阴沟里仰望夜空的老鼠,我不值得月亮奔我而来。
潘塔罗涅没有去公司,直接回家,他带了几张卡和电脑。想了想又把小猫塞进猫包里带走了。
他连夜开车车离开了这个城市。
来到了新的城市,他打了通电话:“多托雷,我在XX路,你打车过来接我一下。”
————
OOC剧场之“霸总文学”
钟离先生不好了!总裁他带着您养的小猫咪跑了!
什么?那个可恶的男人竟敢带着我的猫跑?还想离开我?绝无可能!
评论(20)